他道,“姐姐,我来开车吧。”
我看着他,他拿到驾驶证了吗?无证驾驶?“你……十八了吗?”
朱辞镜挠挠头笑道,“我都二十了,可能长的显小。”
我哦了一声,跨过去坐到驾驶位,“不用,你抓紧扶手坐稳就好,我准备干票大的。”
朱辞镜听到这话,懵逼的点点头,把扶手抱紧,然后大巴车一发动,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差点把他从前面甩到车过道后面。
我鼓起劲,将车开着朝那个隧道驶去,秦慧中……呵,既然我不是,那就让秦慧中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谁都别想出去!
那个'秦慧中'站在隧道边上果然在等我,她看到大巴车驶过来的时候站了起来,黑夜里只有车灯像是野兽里发光的双眼,照得她用手挡住了眼睛。
朱辞镜己经跑到了我的旁边,着急的说道,“姐姐,你要杀人啊?”
我冷笑一声,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己经化成了血水,看来自己的日子己经不多了。看向前面那个人的眼神更加着急与坚定,看我不撞死你!
朱辞镜语气急促,“姐姐,你和那个女生有仇吗?”
我语气淡淡,“我还不能撞死我了?他占据了我的身体,那本就是我,我怎么就不能毁掉!”
朱辞镜被我这副同归于尽的表情吓坏了,“可以……可以。我有可以帮你的吗?”
我歪着头,其实是我的脖子己经撑不住我的脑袋了,只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被肢解然后融化消失,“如果我第一次没撞死他,那就请你开车帮我……帮我撞死他。”
他看着我现在的状态,不知道是被我这副比恐怖片更诡异的状态吓死了还是怎么滴,声音里带着哭腔,“好……好。”
'秦慧中'看着朝他正面势如破竹般冲过来的大巴车,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嘶声道,“你疯了!我们才是一类人!”
我将油门踩到底,准备打方向盘继续冲去,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化成了血水,方向盘的另一端瞬间失去了把控的力量。
车打了个转,幸好,朱辞镜快度帮我稳住了另一端的方向。“姐姐,看着我,叫我名字……”
他声音发颤,带着恐惧,但更多的是着急。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像是那个眼镜男夺舍我一样,也是他看着我的眼睛,叫着我的名字。
他吼道,“姐姐!叫我名字!”
车从'秦慧中'身上碾了过去,这一刻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好像没了一丁点声音。
我坐在驾驶位上,脑子一片空白的看着另一边同样惊魂未定的朱辞镜,我张了张嘴,“我杀了……我自己。”
朱辞镜微微机械点头,他脱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我下车去看看……”
车门开了,我像是被抽了骨头的一堆烂肉,狼狈的跟着朱辞镜爬下了大巴车,留下一地血迹。
车的底盘,躺着一个人——秦慧中。
朱辞镜探着'秦慧中'的鼻息,然后看着摇摇头,意思是死掉了。
我勾唇一笑,带着释然,现在我能好好死了……
可眼前的朱辞镜突然朝我跑了过来,撞碎的车灯碎片被他握在手里,对着自己的脖颈。
我有些不知所措,“你干什么!”
朱辞镜站在我的面前,“姐姐,给你说实话吧,我从上车开始就没想活下去,我知道这辆车是会死人的。我……就是寻死的人。”
眉头皱得更深了,简首让我遭受了一万点暴击,寻死……所以这个人是生活没有希望,就是纯自杀咯!
我瘫在地上,“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别闹了,弟弟!姐姐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陪你玩了……”
朱辞镜作势就要朝他自己的脖子划过去,我使劲全力想要扑过去,可自己的腿己经融掉了,只能大喊道,“朱辞镜!”
他看向了我……
这一刻我的西肢百骸好像重组了,像是一道光一般冲进了他的身体,等我再次清明过来,我己经成了朱辞镜。
我看向那堆透明人一样的朱辞镜,“你……你故意的……”
他透明的躯体朝我笑得很灿烂,“姐姐,我接替你的工作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是无辜的,你应该从这里出去。”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云里雾里的,难道他知道什么。
他看着我疑惑的样子,释然的笑了笑,“姐姐记得我吗?你之前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弟弟,后来受伤了,被一个高中生救了。你给了高中生联系方式,我就是那个高中生,你的那个弟弟其实是我坐的木偶。但其实……我也不算是,躺在地上的这个'秦慧中'是我,是以后的我。”
我拦住了他,“什么以后的你?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朱辞镜继续说道,“后来我夺舍了你,你给你打去了电话,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记得我,因为我的目的只是让你上车。上车之后,你的那个所谓的弟弟,包括什么高中生都会忘记。可是……等到我后面打去了电话,我发现你己经被我夺舍了。”
我带着不可思议,甚至有了一丝怨气,“所以?你杀了我,是你毁了我!为什么!”
他眼里带着歉意,“对不起……这一切好像时空错乱了一样,同时存在了两个我……我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怎么了……为什么要去伤害别人……我知道自己伤害了你之后,我就想补救。”
我看着他哭,自己心里也不好受,终归也只是个刚二十的小孩子,他为自己的未来买单其实己经很厉害了。我甚至没有去怨恨他的能力。
我语气淡了许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也算仇怨两清了。你想离开吗?”
他摇摇头,“这是我造的孽,我不会离开,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被那个刀片伤过,所以我的灵魂不会消散,我决定了,以后我就是那个大巴车的摆渡人了。”
他指着那个大巴车,笑得很真诚。
我从地上捡起那个他送给我的染血的雪滴花发夹,走过去戴在了'秦慧中'的头上。
隧道那边亮的惊人,就像是一场梦要清醒了一样的出口。
他朝我摆摆手,“赶紧离开吧!秦慧中!”
我朝他摆摆手,“朱辞镜,我会让我们好好活下去的。”
我看着他走上了那个大巴车,在接触光亮的那一刻我又恢复了自己的秦慧中的身体,果然神奇。
在模糊之间,我依稀看见朱辞镜不知道在哪捡起了一个头戴式耳机,戴在了头上……
我心中大惊,不对……
——————
“老大!你吓死我了,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