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之后,桌上的佳肴已被品尝得差不多了,而这一众人吃得热火朝天、兴致勃勃。宴席间,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仿佛整个空间都充满了欢乐和温暖的气息。
在这热闹非凡的氛围之中,邋遢大叔倒是对于菜肴并没有太多兴趣,但他手中的酒杯却从未空过,也不知道究竟喝下了多少轮美酒。此刻,他那张原本平淡无奇的脸庞变得通红一片,宛如天边绚丽的火烧云一般夺目耀眼。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他那双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睛竟然也变得明亮无比起来,透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就在这时,邋遢大叔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林文志身上。
只见林文志嘴里塞得鼓鼓的,手上还不停地抓着一块又一块美味的鹅肉往嘴里送,完全没有注意到邋遢大叔的注视。
待到察觉到邋遢大叔异样的目光后,林文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看向他,“邋遢大叔,你干嘛这样奇怪地看着我呀?难道我的脸上沾上饭粒了吗?”
说着,还用小手胡乱抹了几下脸颊,妄图擦掉脸上的脏东西。
邋遢大叔忍不住笑出了声,回答道:“哈哈,你这家伙根本就没吃饭嘛,哪来的饭粒啊!不过呢,倒是沾满了一脸的油腻哟。”
林文志丝毫不在意,耸了耸肩说道:“哎呀,等会儿去洗把脸不就行了呗。”
说完便又低下头,继续大口大口地啃起那块香喷喷的鹅肉来。
邋遢大叔拍了下他肩膀道:“文志,邋遢大叔其实我就问你个事情,你好好回答于我。”
林文志愣了一下,吞下口里的烧鹅肉,朝邋遢大叔看去。
但见他收起了以往笑脸嘻嘻,此时反而一脸严肃,令人忍俊不禁。伸手擦掉嘴巴上沾的油腻,一本正经道:“有什么事啊,邋遢大叔,搞的这么紧张做什么。”
邋遢大叔目光平和,语气也是平淡的很,“邋遢大叔就是想问你喜欢留在这里过这样安静的生活,还是想出去外面走走。”
林文志想也没想立刻道:“当然是出去走走,做梦都想。呆在这里闷都快闷死了。”
他立志要成为万人敬仰的大侠,呆在偏僻村落也不会有什么奇遇等着自已,耳闻外面世界繁华,心念光怪陆离之事心生向往,自然想见识一番。
邋遢大叔慢慢道:“其实我心里是希望你在此地的,安安静静过生活,虽日子平淡些但也无忧无虑没有太多烦恼,等过些年,邋遢老头在帮你寻个媳妇过日子便是了。“
林文志和邋遢大叔所住的房子紧紧相邻,仅一墙之隔。
从外表来看,林文志对这位邋遢大叔似乎充满了厌恶之情。然而,实际上林文志自幼就失去了双亲,孤苦伶仃,是眼前这位其貌不扬、被人嫌恶的邋遢大叔含辛茹苦地将他拉扯长大。所以,在内心深处,林文志早已经不自觉地将这位邋遢大叔视为自已的半个父亲。虽然平日里他们时常会因为一些琐事而争吵拌嘴,但这反而让他们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与林文志截然不同的是,李小虎其实是邋遢大叔领养回来的孩子。据说当年村子里爆发了一场可怕的瘟疫,许多家庭支离破碎,无数孩童因此成为了无依无靠的孤儿。邋遢大叔看到年仅五岁的李小虎孤苦伶仃、无人照顾,实在不忍心放任不管,于是毅然决然地收养了他。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十年的光阴已悄然流逝。
林文志头摇的像拨浪鼓:“我现在不要什么媳妇,我要出去好好闯荡一番,练神功,成为一代大侠。”但一看到对面坐着的秋水瑶,脸上莫明一红,连忙又改口:“等我当了大侠便回来娶媳妇,孝敬您老人家。”
邋遢大叔并没有伤悲之情,只是笑了笑。他笑的时候,皱纹很深,顺着眼角蔓延整个脸庞,宽慰道:“你能有这份心就够了,我腿脚灵活,饿不死我这老东西的。”话毕,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却没有放下酒碗,继续道,”既然是这样,你明天和李小虎一起去吧。”
林文志纳道:“去那?“
邋遢大叔放下酒碗,说道:“你不是说要去外面吗,闯荡成为大侠吗?这里可没有人能教你什么武功。”
“真的吗?!”
一直低着头默默吃饭、一语不发的李小虎听到这番话之后,像是被电击一般,瞬间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只见他那原本平静的眼眸此刻竟泛起了点点泪光,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他满脸哀伤地望着面前的邋遢大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大叔,我真的不想去外面的世界,更不愿意去学习什么武功!我只想留在这里,全心全意地照顾您啊!”
然而,邋遢大叔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示意李小虎先坐下来。
接着,他语重心长地安慰道:“小虎呀,别担心我啦。你可千万别小瞧了你大叔我,虽然我长得确实有些磕碜,但我的身子骨可硬朗着呢!
再说了,还有秋大叔经常过来和我一起喝喝酒、吹吹牛,我这日子过得也挺自在快活的,一点儿都不觉得孤单。
倒是你啊,小虎,你这孩子向来头脑灵活、心思聪慧,要是能到那边去帮我好生照料一下林文志,那才是真正帮了我的大忙呢!”
林文志不满嘟嘴,“我如何要他照顾啊,他不给我添麻烦就行。”
李小虎泪水夺目而出,失声痛哭,唯有一旁的秋水瑶将他一只手放在自已手心里,面上也有些不舍。
林文志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道:“邋遢老头,那后天去行不行,明天我想...”,明日说好要和秋水瑶去山上采桃花,这等事情自然不会忘记。
邋遢大叔断然拒绝他,声音也大了几分:“不行,要么老实呆在这里,要不就明天就去,往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