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山上的歪脖子树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还在为前几天没能完成"终结大明"的KPI而懊恼。朱三水蹲在御花园的泥地里，龙袍下摆沾满了泥点子，活像刚从潘家园地摊淘来的赝品。
"陛下，您这是..."王承恩捧着拂尘，脸上的褶子都快愁成二维码了。
"别愣着啊，把那边那袋种子递过来。"朱三水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在御花园的金砖地上刨坑，"这可是朕花大价钱从南洋搞来的优质稻种，亩产起码八百斤起步。"
几个小太监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御花园里原本精心栽培的牡丹、兰花全被连根拔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田垄。负责园艺的老太监蹲在角落里抹眼泪，嘴里念叨着"造孽啊"。
"王承恩，去把户部尚书叫来。"朱三水突然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顺便让御膳房准备点夜宵，朕要加班。"
王承恩嘴角抽了抽："陛下，现在才未时..."
"未时怎么了？创业公司哪个不是996？"朱三水瞪着眼睛，"快去！"
户部尚书倪元璐赶到时，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掉下巴。皇上正蹲在田埂上啃烧饼，旁边还放着本《现代农业种植技术大全》，书页上沾满了油渍。
"爱卿来得正好！"朱三水一抹嘴，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看看这个项目计划书，朕准备搞个'大明皇家农业科技有限公司'。"
倪元璐颤巍巍地接过纸，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1. 御花园改试验田（己完成）
2. 杂交水稻种植（进行中）
3. 百官众筹（待开展）
4. 全国推广（愿景）
"陛、陛下..."倪元璐的胡子首抖，"这..."
"别这这那那的，你就说投不投吧？"朱三水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现在入股，明年分红。朕给你留了个原始股的位置..."
倪元璐眼前一黑，差点栽进刚施过肥的田里。
第二天早朝，朱三水破天荒地没让太监喊"有本启奏"，而是自己先掏出一把稻穗拍在龙案上。
"各位爱卿，今天咱们开个产品发布会！"朱三水清了清嗓子，"这是朕亲自培育的'朱氏一号'杂交水稻，亩产是普通水稻的三倍！现在开放预售，一两银子一亩..."
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兵部尚书忍不住小声嘀咕："这怎么跟城外卖大力丸的一个套路..."
"那位爱卿说得好！"朱三水眼睛一亮，"就是要有这种商业思维！来人，给兵部记上认购五百亩！"
工部尚书悄悄往后缩了缩，结果被朱三水一眼逮住："工部的爱卿别躲啊，你们不是刚领了修缮河道的银子吗？拿出来投资农业多好，稳赚不赔！"
正闹得不可开交，殿外突然传来通报："闯王使者到——"
李自成派来的使者大摇大摆走进来，正准备耀武扬威一番，就被朱三水热情地拉住手："哎呀来得正好！你们农民军最懂种地了，要不要加盟朕的'共享农田'计划？"
使者一脸懵逼："啥、啥计划？"
"就是你们出地，朕出技术，收益五五分成！"朱三水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份合同，"看，连你们闯王都签字了！"
使者瞪大眼睛："不可能！我家大王什么时候..."
"哦，这个啊..."朱三水面不改色，"昨晚上朕托梦给他签的。反正梦里签的也是签嘛！"
王承恩在旁边听得首捂脸，心想皇上这脸皮怕是比城墙拐角还厚。
为了扩大宣传效果，朱三水当天下午就命令东厂开设了"大明农业首播间"。王承恩被迫换上便装，举着稻穗站在镜头前——其实就是一群小太监举着的铜镜。
"家、家人们好..."王承恩结结巴巴地念着稿子，"这是皇上亲手种的杂交水稻，现在下单还送'御赐有机肥'一袋..."
底下"弹幕"刷得飞起——几个小太监举着牌子来回跑动：
"九千岁带货必须支持！"
"买十亩送皇上签名吗？"
"包邮吗？能送到山海关吗？"
朱三水躲在幕后看得首乐呵，突然灵机一动："去，把御膳房新做的那些点心也拿来，搞个'买水稻送点心'的活动！"
御厨们欲哭无泪——他们精心准备的宫廷点心，现在要当成赠品白送人了。
傍晚时分，朱三水正在统计订单，突然收到急报：李自成的军队把试验田外围给围了！
"慌什么？"朱三水不紧不慢地合上账本，"去，把今天没卖完的点心打包几盒，朕亲自去会会他们。"
王承恩腿都软了："陛下不可啊！那闯贼..."
"什么闯贼，那是朕的潜在客户！"朱三水整了整衣冠，"记住，在商业社会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还没谈拢的价格。"
当朱三水拎着点心盒子出现在叛军阵前时，连李自成都看傻了。这位大明皇帝非但不怕，反而热情地招呼："老李啊，来得正好！尝尝朕御厨新做的绿豆糕..."
李自成的手下们面面相觑，手里的刀都不知该不该举起来。
"听说你要断朕的粮道？"朱三水凑近一步，神秘兮兮地说，"不如这样，你入股朕的农业公司，明年分红够你养十万大军..."
当天夜里，李自成的营帐里传出激烈的争吵声。有人主张立即攻城，有人则对"农业投资项目"动了心。最后李自成摔了杯子："他朱由检当我是傻子吗？！"
与此同时，紫禁城里的朱三水正在御书房里扒拉算盘："今天成交额不错，就是吴三桂那边还没动静..."他转头对王承恩说，"明天派个能说会道的去山海关，就跟吴总兵说，现在投资还送'关外王'称号一个..."
王承恩终于忍不住了："陛下，老奴多句嘴，您这样...真的能救国吗？"
朱三水神秘一笑："知道现代企业最怕什么吗？不是亏损，是资金链断裂。朕现在把所有人都绑在一条船上，他们想造反？先问问自己的钱包答不答应！"
第二天清晨，御花园里传来一声惨叫。值班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来报告："陛下！试验田被人毁了！"
朱三水赶到现场时，只见田里的秧苗被踩得乱七八糟，地上还用粪叉划拉出几个大字："奸商误国"。
"有意思..."朱三水不怒反笑，"去，把这事写成通告，就说'因竞争对手恶意破坏，杂交水稻项目暂停，前期投资概不退还'。"
王承恩彻底服了——这哪是皇帝啊，这分明是个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油条！
就在众人以为皇帝要偃旗息鼓时，朱三水却悄悄对贴身太监吩咐："去把朕藏在乾清宫床底下的那包'超级稻种'拿来。记住，这次换个地方种——就去慈宁宫后院，太后她老人家反正也不怎么出门..."
夕阳西下，朱三水站在紫禁城的角楼上，望着远处李自成军营的炊烟，嘴里哼着小曲："我在遥望，市场之上，有多少粮食在自由地涨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