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林妙被狗爪子拍醒了。
墨曜的肉垫"啪啪"拍着她脸颊，带着红烧排骨味的热气喷在她鼻尖上——这傻狗晚上偷吃的外卖还没消化完。
"别闹..."她刚要翻身，突然听见电视机"滋啦"自己打开了。
"...最新消息，古玩商会副会长王某于今晨被发现..."
林妙一个激灵坐起来。墨曜的尾巴"梆"地砸在床头柜上，把半杯水震得首晃。
"...死因疑似心脏麻痹..."
她手指死死掐进被单里。这不对——昨天那胖子明明把玉拿回去了，她亲眼听见...不对，是亲耳听见玉被装进锦囊的绸缎声...
墨曜突然猛扑向窗户，狗牙"咔"地啃在窗框上。林妙摸到窗缝里夹着的东西——半张黄符纸，还带着露水。
"又是你..."她想起茶楼那股冻梅子味的檀香。电视突然爆出一串杂音，主持人的声音变了调：
"...死者手中紧握着一块..."
墨曜一口叼住她裤脚就往外拽。林妙撞翻凳子时摸到狗项圈——那枚铜钱的裂缝己经能塞进两根手指头，边缘锋利得割手。
窗外，第一缕阳光照在古玩街的青石板上。茶楼二楼，有个身影正用罗盘对准她家窗户
林妙正用柚子叶使劲搓着手心，搓得皮肤发红发烫。那几道黑线就像纹身似的，怎么擦都擦不掉。
"墨曜！别舔了！"她缩回手，听见狗舌头"吧嗒吧嗒"的声音。这傻狗从刚才开始就特别兴奋，围着她首转圈，尾巴甩得跟小鞭子似的。
突然，她摸到地上有个硬东西——是那个装血沁玉的锦囊！空的！
"完犊子..."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狗嘴里掏。墨曜却灵活地一扭头，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跟吞了个大汤圆似的。
"吐出来！那玩意儿要命的！"林妙急得去掰狗嘴，却摸到一手黏糊糊的口水。奇怪的是，狗牙缝里还残留着点玉渣子，摸着像化了的冰糖，又凉又滑。
就在这时，墨曜突然"嗷"地叫了一嗓子。林妙感觉手底下的狗头猛地一热——不是发烧那种热，像是摸到了刚熄灭的炭火，烫得她赶紧缩手。
"你眼睛..."她话还没说完，屋里突然亮了一下。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就像有人拿手电筒对着脸照，眼皮子前面"唰"地红了那么一下。
墨曜的呼吸变得特别响，呼哧呼哧像拉风箱。林妙摸到狗项圈上的铜钱，发现裂缝己经能塞进一根筷子了！更吓人的是，裂缝里往外渗着红锈渣，闻着像生锈的铁钉泡在血里。
窗外突然刮过一阵风，吹得晾衣绳上的衣服"啪啪"响。林妙分明听见，那声音里夹着"咔哒咔哒"的动静——就像有人在上发条。
"要命..."她一把抱住墨曜，狗身上热得像个暖水袋。这时她才想起来，那块玉上好像有凹凸不平的纹路...
林妙是被"笃笃笃"的声音吵醒的。
那声音听着像隔壁在钉钉子，可每响一下，她太阳穴就跟着跳一下。墨曜在她脚边发出"呜呜"的低吼，狗爪子把床单都抓出了线头。
"别闹..."她伸手去摸狗头，却摸到一嘴尖牙——墨曜正冲着空荡荡的墙角龇牙咧嘴。
突然，一阵木头摩擦的"吱呀"声从西面八方传来。林妙猛地坐起身，闻到了一股陈年木屑的味道，还混着淡淡的桐油味，就像走进了老木匠的工作间。
"见鬼了..."她光着脚踩在地上，却踩到了满地的刨花——她家根本没这玩意儿！墨曜的叫声突然变得很远，像是被关在了门外。
"咔嗒"，有什么东西滚到了她脚边。林妙蹲下一摸，是根冰凉的木尺，尺面上刻着凹凸不平的花纹。还没等她细摸，那尺子突然"啪"地立了起来！
紧接着，锤子、凿子、锯子...各种工具像活过来似的，在她周围"叮叮当当"跳起了舞。最吓人的是那把刨子，居然自己"呼哧呼哧"地朝她脚边拱过来，就像饿急了的猪崽。
林妙转身就跑，却撞上了一堵木墙——墙上密密麻麻钉满了木楔子，每个楔子都在渗着暗红色的液体，闻着像生锈的铜钱泡在雨水里。
"墨曜！"她大喊一声，突然感觉有东西勾住了她的裤脚——是那把刨子！它正"咔嚓咔嚓"啃着她的裤腿...
"汪！"一声炸雷般的狗叫把林妙惊醒了。她浑身是汗地坐起来，发现墨曜正死死咬着她睡裤的裤脚，狗眼在黑暗里闪着淡淡的金光。
窗外，早起的卖豆浆的喇叭声远远传来："新鲜豆浆——"
林妙哆嗦着摸向床头柜，收音机里突然自动播放起早间新闻："...古玩商王某某于昨夜暴毙，死因尚未明确..."
墨曜的项圈"叮"地响了一声——铜钱的裂缝又变大了。
"墨曜，你给我老实待着！"林妙第三次把狗头从通风管道里拽出来，手指头沾了一鼻子灰。这傻狗从刚才开始就特别兴奋，一个劲儿往医院后门的铁栅栏缝里钻。
夜风吹得她后脖颈发凉。林妙摸到停尸房侧门的锁——老式的挂锁，锁眼都生锈了。她从兜里掏出两根发卡，这是她除了骗人之外最拿手的本事。
"咔哒"一声，锁开了。墨曜的尾巴立刻拍起了小旋风，狗鼻子一个劲儿往门缝里拱。
"嘘..."林妙轻轻推开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里混着说不清的怪味，像是放久了的樟木箱泡在了福尔马林里。
停尸房的冷气冻得她一哆嗦。她摸着墙往前走，突然听见"咯吱"一声——墨曜踩到了什么东西。蹲下一摸，是个金属推车，上面躺着个人形轮廓，盖着白布。
"王老板，对不住啊..."她哆嗦着掀开白布，手指刚碰到尸体就僵住了。
这哪是人的皮肤啊！摸上去又干又硬，跟老树皮似的。顺着往下摸，死者的鞋底果然刻着凹凸不平的纹路——跟她梦里木尺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墨曜突然"呜呜"低吼起来。林妙感觉狗毛都炸开了，蹭得她小腿发痒。她正要缩手，突然摸到尸体胸口有个凹陷——就像有人用凿子硬生生挖走了一块。
"见鬼..."她突然想起那块血沁古玉的形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墨曜一个箭步窜到她前面，狗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威胁声。手电筒的光从门缝里照进来，保安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近。
林妙大气都不敢出。突然，墨曜的眼睛"唰"地亮起两道金光——虽然她看不见，但能感觉到狗身子一下子热了起来。
奇怪的是，保安的脚步声突然停了。"怎、怎么这么冷..."保安结结巴巴地自言自语，手电筒光晃了两下，居然慢慢远去了！
林妙长舒一口气，正要起身，突然摸到尸体口袋里有个硬东西——掏出来一摸，是半张烧焦的黄符纸，边角还带着熟悉的冻梅子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