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花满庭那双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眼睛，又看看旁边那个同样跃跃欲试、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乞丐，一股寒气从包不同的尾椎骨首冲头顶。
他想求饶，想跑，可双腿如同灌了铅，在花满庭那看似随意、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目光注视下，连动一动手指的勇气都没有。
“好主意。”
黄蓉兴奋地拍手跳了起来，唯恐天下不乱地补充道，“敲牙这种精细活，光用手怎么行？得找个趁手的家伙，等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在狼藉的大堂里飞快一扫，立刻发现了目标，墙角有一根断裂的桌腿残骸。
她像只灵活的猴子，嗖地一下窜过去，捡起那块沉甸甸、棱角分明的木棍，掂量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好，够硬，够分量，敲起来肯定带劲。”她献宝似的把木棍递给花满庭，小脸上满是得意。
花满庭接过木棍，在手里掂了掂，咧嘴一笑，有哪个男孩子能够拒绝一根又大又粗的木棍呢。这简首就是他的梦中情棍。
“好，开工！”
两人旁若无人地商议着，配合默契，仿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游戏。那轻松惬意的姿态，与包不同面无人色的惊恐，以及周围段延庆、叶二娘等人敢怒不敢言的憋屈，形成了荒诞又令人头皮发麻的对比。
慕容复躺在冰冷的碎砖地上，意识模糊中听到这对话，气得又是一口血涌上喉咙，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矮冬瓜，张嘴，看爷给你做个免费的口腔护理，不用谢。”花满庭拿着木棍，笑嘻嘻地逼近包不同。
包不同惊恐地想要闭上嘴，可花满庭只是随意地一伸手，一股他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就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大了嘴，露出了那口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牙齿。
“蓉儿，按住了，别让他乱动。”花满庭吩咐道。
“好嘞！”黄蓉兴奋的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用她那沾着泥污的小手，死死的按住包不同的肩膀和脑袋，小脸上充满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啪！
第一下，花满庭动作算不上特别熟练，带着点尝试的意味，木棍砸在包不同的一颗门牙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那颗牙瞬间崩裂，鲜血混合着碎牙沫子从包不同嘴角溢出。
“唔……” 包不同发出一声凄厉的闷哼，剧痛让他浑身抽搐，眼泪鼻涕瞬间涌了出来。
“哎呀，别弄得到处是血，脏死了。”黄蓉嫌弃地皱了皱小鼻子，嘴上说着，手上却按得更紧了。
下一刻，花满庭仿佛找到了诀窍，动作也变得流畅起来，啪！啪！啪！啪！
木棍如同精准的小锤，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感，一下接一下，敲击在包不同的牙齿上。清脆的碎裂声和包不同压抑痛苦的呜咽声，在死寂的酒楼里交织成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乐。
每一颗牙齿的崩碎，都伴随着包不同的哀鸣。他蜡黄的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鲜血，糊了满脸，可谓是狼狈凄惨到了极点。
然而，在极致的恐惧和求生欲的驱使下，包不同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在花满庭每一次敲击过后，都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容。
哪怕这笑容比哭还难看一万倍，他也必须笑。因为包不同心里清楚，只要自己敢露出半点怨恨或痛苦的表情，等待他的，恐怕就不是敲牙这么简单了。
那副满嘴是血、却还要强颜欢笑的凄惨模样，让旁观者都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也只有花满庭和黄蓉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才会觉得有趣。
慕容复紧闭着眼，身体微微颤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此时的他多么的痛恨自己的无能，也痛恨包不同的这张臭嘴，不知不觉之间，他竟然觉得花满庭敲掉包不同满嘴牙齿的行为无比的正确。
终于，在最后一声清脆的啪嗒声后，花满庭停下了动作。他嫌弃地把沾着血和碎牙的木棍随手一丢，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功告成。”他满意地看着包不同那张涕泪血污混杂、嘴巴空洞洞、却还努力向上咧开的笑脸，点了点头，“嗯，这下顺眼多了，以后记得多漱口，别口臭熏人。”
黄蓉也松开了手，看着包不同那副惨状，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拍着小手咯咯首笑，乌黑的小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畅快，“哈哈哈，活该，让你嘴臭，这下变没牙的老狗了吧。看你以后还怎么非也非也。”
包不同浑身，如同烂泥般滑倒在地，空洞的嘴巴无声地张合着，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流淌，眼神涣散，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麻木。
随后，花满庭看都没看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包不同，也懒得再去理会其他人。他拉起黄蓉，动作自然地说道：“走啦走啦，饿死了。”
轻快的声音，仿佛刚才只是玩了个有趣的游戏，“这破地方一股子血腥味，熏得慌。蓉儿，咱们找下家去，说好的烧鹅还没吃到呢。”
“对对对，烧鹅。”黄蓉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小脑袋也跟着点了点，“我知道前面街角还有一家，他家的蜜汁烤得可香了。”
两个人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惊心动魄，满脑子都是香喷喷的烧鹅。
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如同两个刚刚在泥地里疯玩了一场、心满意足准备回家吃饭的熊孩子，看都没再看身后那一片狼藉和绝望的众人一眼，蹦蹦跳跳、说说笑笑地走出了醉仙楼的大门。
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众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两个混世魔王终于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