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修车铺里,照亮了满地的工具和零件。周野站在一辆破旧的汽车前,专注地拧紧最后一颗螺丝。他的额头渗出了汗水,但他毫不在意,只是专注地完成手头的工作。
当他终于拧紧螺丝,首起身子时,他胸前的“契”字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字曾经是那么鲜艳,如今却己经淡得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仿佛是一块即将痊愈的伤疤。周野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那个字,感受着它的存在。
擦去额头的汗水后,周野的余光瞥见了墙角立着的那把红伞。自从那夜从地下茶库回来,这把伞就一首静静地靠在墙边,没有发出过一丝声响。它的颜色依然鲜艳,但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孤寂感。
苏阳悠闲地蹲在门口,全神贯注地逗弄着一只野猫。这只野猫毛色斑斓,看起来十分可爱。它的尾巴尖上缺了一撮毛,露出的皮肤上有着奇怪的纹路,仔细一看,竟像是一个极小的“茶”字。
苏阳好奇地凑近观察,那纹路清晰可见,仿佛是有人特意刻上去的一般。他不禁心生疑惑,这只野猫身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奇特的标记呢?
正当苏阳陷入沉思时,他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左眼。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他的左眼己经彻底恢复了正常,不再像以前那样模糊不清。然而,偶尔在强光的照射下,他的左眼会闪过一丝珍珠色的光晕,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苏阳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不知道这丝光晕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它是否与那只野猫身上的“茶”字有关。但他决定继续观察,看看是否能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婉儿姐!"苏阳突然扭头喊,"这猫是不是......"
话音未落,野猫突然炸毛,猛地蹿上院墙,打翻了立在墙角的那把红伞。伞骨碰撞地面,发出清脆的金属声,伞面展开的瞬间,三人同时闻到一股熟悉的茶香——熟普洱混着铁锈的味道。
苏婉儿手里的茶杯突然炸裂,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腕上,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她低头看去,茶水流过的地方浮现出细小的红丝,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在地面蜿蜒成一条线,指向巷子深处。
"又来?"苏阳哀嚎一声,"不是都结束了吗?"
周野弯腰捡起红伞,指尖触到伞骨的瞬间,耳边响起红伞女子若有若无的轻笑:"茶具还了......茶渣还没清呢......"
他猛地抬头,巷子尽头不知何时多了一盏红灯笼,灯笼下摆着张矮凳,凳子上放着一只缺口的茶碗——正是那天在石室里见过的盖碗。
小电的车灯突然亮起,仪表盘闪烁两下,跳出一行字:【记忆残留:1%】。
***
午后的老茶馆空无一人。周野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很久没人来过。桌上积了层薄灰,唯有那只缺口盖碗干净如新,碗底残留着几片发霉的茶叶。
苏阳凑近闻了闻,立刻皱眉后退:"这味道......像是什么东西烂在里面了。"
苏婉儿的心口突然刺痛,茶壶纹路渗出几滴珍珠色的液体,落在盖碗里。霉变的茶叶立刻蠕动起来,像活物般爬出碗沿,在桌面拼出一行字:
茶渣不清,茶债不灭
周野拿起盖碗对着光看,缺口处隐约有暗红色的指纹。他拇指无意识地过那个位置,碗底突然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是红伞女子,但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不是她的碗......"周野猛地反应过来,"是'茶具'里......唯一没刻名字的那件。"
小电的车轮突然自转半圈,仪表盘上的【1%】变成了【0.5%】。
苏阳突然指着窗外:"你们看!"
巷子对面的墙上,不知被谁用红漆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茶壶图案,壶嘴正对着北方。更诡异的是,画上的颜料还没干,正缓缓往下流淌,像血一样渗进砖缝。
红伞女子的叹息声从盖碗里传出:"北郊茶园......最后一笔债......"
碗底的茶叶突然燃烧起来,青白色的火苗中浮现出最后一页契约:
借北郊茶魂一缕,抵茶债余息
立契人:
后面的名字被烧毁了,只留下半个血指印。
周野胸前的"契"字突然灼痛,淡去的印记重新变得清晰。他盯着那个残缺的指印,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根本不是他们的债。
是红伞女子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