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笼里大院的李神医,不仅医术高超,背景通天,还能化解婆媳矛盾。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地传遍了周围的街区,并且还在以更快的速度,向整个羊城扩散。
一时间,“仁心医馆”和“李薏仁”的名字,成了羊城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这样的名声,自然也传到了羊城真正的中医界顶层人物的耳中。
城南,黄氏医馆。
这里是“南派圣手”黄慧安的坐堂之地。
黄慧安年近七十,精神矍铄,一手祖传的针法和正骨术独步岭南,是羊城公认的传统中医第一人。
此刻,他正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听着大徒弟的汇报。
“师父,外面现在都把那个猪笼里的小子传神了。”大徒弟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说他三针定神魂,一语解心结,我看多半是以讹传讹,江湖骗子的把戏。”
黄慧安呷了一口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能让何立人那种老狐狸都另眼相看,甚至不惜动用飞机运药,这样的人,会是简单的江湖骗子?”
大徒弟顿时语塞。
黄慧安放下茶杯,缓缓说道:“我听说的版本,可不止这些。”
“据说,他单凭脉象,就能断定病人因何事而忧,因何人而怒。还能用几味最寻常的草药,治好富商们遍访名医都治不好的顽疾。”
“最关键的是,此子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出头。这就很可怕了。”
黄慧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中医医道,最重传承与天赋。天赋高者,事半功倍。此子若真如传闻所言,那便是百年不遇的奇才。”
“师父,您的意思是?”
“派人去盯着。”黄慧安沉声道,“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看他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浪得虚名。若是前者……我金氏一脉,或许该添一位关门弟子了。”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叫李薏仁的年轻人,或许关系到南派中医未来的气运。
与此同时,城西,博济医院。
这里是西医在广州的大本营,但为了顺应潮流,也开设了中医部。
中医部的主任,名叫陆逸轩。
陆逸轩五十余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西装,气质严谨而孤高。
他早年留学东洋,又深研中医典籍,是“学院派”的宗师级人物,一首致力于用现代科学理论来阐释和革新中医。
他与黄慧安一向不睦。
在他看来,黄慧安那套师徒传承的模式,充满了封建糟粕,是阻碍中医发展的顽石。
而黄慧安则认为,陆逸轩把中医搞得不中不西,是数典忘祖的叛徒。
两人明争暗斗了半辈子。
此刻,陆逸轩的办公桌上,也放着一份关于李薏仁的详细资料。
资料是他的学生,博济医院的医生们收集整理的。
“主任,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李薏仁来历不明,没有师承,没有学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年轻医生汇报道。
陆逸轩推了推眼镜,仔细看着资料上的每一个字。
“何婉清送药,送器械……化解婆媳矛盾……这些都只是旁证。”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我感兴趣的,是他治病的医案。”
“有。根据街坊口述,他曾用白术、茯苓等健脾之药,治好了一个富商多年的腹泻。还用寻常的柴胡、白芍,治愈了一位女士的头痛顽疾。”
陆逸轩的眼睛亮了起来。
“寻常药,治大病。这才是真本事。”
他喃喃自语,“这说明他对药理和病机的理解,己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
“主任,可他没有接受过任何正规的医学教育啊。”年轻医生忍不住说。
“哼,正规教育?”陆逸轩冷笑一声,“正规教育,就能教出这种天才吗?”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发现瑰宝的兴奋。
“黄慧安那个老顽固,肯定也盯上这个年轻人了。他想的是收徒,是把他变成自己‘南派’的私产,是延续他那套腐朽的师徒香火!”
“不行!”
陆逸轩猛地停下脚步,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
“这样的天才,绝不能落到金世安的手里!他应该属于整个中医界,属于未来!”
他心中己经有了决断。
黄慧安要的是一个继承衣钵的弟子,而他陆逸轩要的,是一个能够共同振兴中医的战友,一个能将他的理念发扬光大的希望!
“我不能只听报告。”
陆逸轩扶了扶眼镜,沉声道:“我要亲自去看看。”
“主任,您要亲自去猪笼里大院?”学生大吃一惊。
“对。”陆逸轩的语气不容置疑,“我要亲眼看看,这个李薏仁,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场围绕着李薏仁的人才争夺战,在羊城中医界的两位泰山北斗之间,己然拉开了序幕。
而身处旋涡中心的李薏仁,对此还一无所知。
他依旧在猪笼里大院,过着他平静的行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