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困上方谷

大周朝。

北境边陲，大周镇北将军楚一鸣和他的五万楚家军己经被困上方谷多日了。

脚步匆匆，神色凝重的亲兵来到中军大帐，对着神色憔悴的楚一鸣说道：“将军！我们中计了！”

楚一鸣眉头一皱，他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这才派出亲兵去查探，现在亲兵来报，楚一鸣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但是他身为一军统帅，只能把心里的不安强制按压下去，缓缓开口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将军，我们中计了！这上方谷早就被二十万北凉大军包围了，我们扎进人家的包围圈了！”，亲兵把自己打探到的情形告诉了楚一鸣。

楚一鸣神色一震，自己的楚家军虽然个个骁勇善战，但是只有五万人，在巨大的人数悬殊下，只怕是很难冲出重围。

“父帅！派人向督军使刘善元求援吧！”，开口说话的是一位甲胄沾满血迹的、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将军，正是楚家军统帅楚一鸣的长子楚睿。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只是...”，只是什么，楚一鸣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家军会陷入北凉二十万大军包围圈，就是因为陛下特派督军使刘善元下的军令，让楚一鸣率领前锋部队楚家军抢占要地上方谷。

“父帅！我看这刘善元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搞不懂陛下为什么会派他来督军。咱们楚家军向来百战百胜，论作战能力和指挥水平，大周还有谁能与父帅比肩的？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嘛...”，楚泽愤愤不平的抱怨道，一个文官督军使指挥百战将军，这不是胡闹吗？

“住口！”，楚一鸣打断了其二儿子楚泽的牢骚，“休得胡言乱语，陛下此举自然有他的考量！”

楚泽心里虽然有许多怨言，但是也不敢继续表达出来。

“父帅，二弟所言也不是完全胡说！想他刘善元不过是都察院一介文臣，对军伍之事一无所知。陛下派他担任督军使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该让他的权力凌驾于父帅您之上啊，要不是他瞎指挥，我们楚家军何至于此？”，楚睿缓缓开口说道，督军使是因为陛下顾忌手握实权的将军一家独大，这才安排了自己的亲信随军出征，执掌帅印，其目的就是为了制衡将军的权力，避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情况发生。

楚一鸣叹息一声，悠悠说道：“我楚一鸣，一辈子刚正不阿，因感念陛下知遇之恩，这才舍命追随陛下，全心全意效忠陛下，对陛下的所有决定从不质疑！”

“父亲，您这是愚忠！”，楚泽对楚一鸣这样盲目听命的行为很是不理解。

“混账！忠君报国，本就是我们身为人臣的天职！”，楚一鸣虎目瞪了楚泽一眼，本想再批评楚泽这个儿子几句，但是想到如今的境况，父子几人能不能活下去都难说，也就忍了。

“父帅，忠君报国没错，但是我们忠的应当是明辩是非的明君，而不是...”，楚泽只感觉心里一股窝囊气作祟，不把牢骚全部发泄出来他不痛快，但是再一次被楚一鸣打断了。

“你住嘴！身为臣子，有什么资格对陛下说三道西？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军法处置你！”，楚一鸣语气极其严厉的警告着楚泽，自己这个二儿子在战场上倒是颇为英勇，但是就是个首肠子，心里藏不住话，楚一鸣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也是为了保护他，万一楚泽这番话传了出去，大不敬之罪肯定是跑不了了。

但是想到如今的处境，他们只怕是没有机会再回去了，楚一鸣语气缓和了一下，对着在一旁神色呆滞、东张西望、无所事事的三儿子楚离说道：“三儿，你去火头营帮为父找点吃的送来！”

“好的，爹！”，楚离应了一声，走出大帐。

“爹，您不是刚刚才用过饭吗？再说现在也不是开饭的时间啊，您不是一向主张和将士们同吃一锅的吗，怎么要开小灶了？”，楚泽一脸不解的问道。

“二弟，父帅是故意支开三弟的，你看不出来吗？”，大哥楚睿一脸无奈，自己这个二弟就是不喜欢动脑子，那么明显的问题都看不出来。

“阿睿、阿泽！现在的形势想必你们心里也有数了！北凉二十万大军把我们围困于此己经多日了，他们不与我们正面交战，其目的就是想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楚一鸣收起了刻板威严的将军形象，脸上显现出了老父亲的慈祥。

“爹，我们奋力冲杀出去就是，即使战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让北凉这些狗崽子知道我们楚家军不是浪得虚名！”，楚泽豪气的说道。

“好样的！爹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只是我把你们哥仨都带出来了，要是不能把你们带回去，有何面目面对你们的娘亲？男子汉大丈夫死不足惜，只是我们父子几人都战死了，楚家岂不是要绝后了，我们有何面目去见楚家的列祖列宗？”，楚一鸣语气哀伤的说道。

“爹！按你的意思？”，楚睿苦笑道，他也不怕死，但是他害怕自己死了以后身在京城的娘亲和妻子承受不了丧子丧夫之痛，更害怕楚家从此绝后！

“把你们带入如此绝境，都是为父的错！但是事己至此，多说无益！你们哥仨总要有人活着回去！”

“爹，让老三回去吧！”，楚睿己经知道了楚一鸣的意思了，也没有怨言，毕竟楚离是他楚睿的弟弟。

“爹，我同意！”，楚泽想都没想就表态了。

“委屈你们了！不是爹偏心，按理说三儿心智不全，你们哥俩挑选一人回去才是明智的选择，但是...”，楚一鸣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睿打断了。

“爹，让三弟回去吧！正因为他心智不全，我身为长兄，更应该照顾他，活着的机会一定要留给他！”

“爹，我同意大哥的说法！再说三弟虽心智不全，但是他的武艺却是我们哥仨当中最厉害的一个，他活着回去的机会更大一些！”，楚泽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好孩子，爹有你们这样的儿子，真是感到骄傲！就这样决定了，我们拼了命也要保护三儿杀出去！”，一股狂暴的气势在楚一鸣身上散发开来，父子几人眼神散发着坚定的光芒。

“爹、大哥、二哥，我给你们弄好吃的来了！”，楚离略显稚嫩的声音从帐外传了进来。

父子三人收拾了一番情绪，看着浑身上下挂满了吃食，甚至嘴上还挂着一壶酒的楚离从帐外走了进来，父子三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股温馨的意味。

楚离虽然心智不全，但是对父母、对兄长却是无与伦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