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硬到发冷的白炽灯吊在天花板上，房间内二手烟弥漫，十多男男女女坐在一起，个个神色憔悴。
这是一间临时会议室。
会议室东侧的一面墙壁上，投影仪映照一个男人的信息：
“姓名：顾有为。”
“位阶：观测者。”
“身份信息：三十五岁，本地人，父母早亡，于十二年前成为被污染者，拒绝加入守夜人，此后十年一首经营着一家餐厅。”
“两年前顾有为忽然关闭了餐厅，此后不知所踪，三个月前在帝都现身，参与了黎明会在帝都组织的恐怖袭击，此次袭击波及普通人109余名，造成87人首接死亡，剩下的人成为被污染者。”
“现接到线人情报，黎明会企图在东珠策划一场袭击，规模与人数未知，只知道黎明会主要目标是在人群聚集的地方。”
“备注：此人身为观测者具备的能力暂无所知。”
这段信息的旁边，还有一张面相普通的寸头中年男人的照片。
“一组，二组你们的人都安插到各学校、机关、医院了吗？”投影仪下方，坐在会议长桌的主位金丝眼镜男人问道。
“学校这边是我在负责，可以确保我们辖区内的学校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一名眼圈重到像熊猫、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说道。
“怎么只有学校？”金丝眼镜男人语气不满。
“没人啊大哥，最近阈界事件越来越多，我都连续加班一个多月了，连吴曦都被我派出去做事了。”熊猫眼幽怨的回道。
“吴曦......”熊猫眼的回答让金丝眼镜男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心，“行吧，二组那边呢？”
“二组这边情况差不多，只能负责到辖区的医院，其他诸如一些写字楼，政府单位顾不过来。”
“妈的，被污染者不是越来越多了吗？怎么加入守夜人的反而越来越少了，新血部门那边怎么办的事......这样，三组西组把手上的阈界事件都放一放，先去支援一二组。”
眼镜男人思索一番后，继续下达指令：
“其他每个组确保三个人以上的机动人员存留，就这样，散会吧。”
“薛老大，一个顾有为，哪怕是观测者，也不用搞这么大阵仗吧？”熙熙攘攘的起身人群中，会议室内一名抽着细支烟的红唇女士不以为意的问道。
“只是一个观测者当然不至于。”
被叫做薛老大的金丝眼镜男人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这本来是区域负责人以上才能得知的消息，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黎明会得知了我们守夜人内部的一些消息和矛盾，他们想借此次袭击，将阈界的事公之于众。”
听到这个消息，会议室内的众人面面相觑。
......
......
“污染值0-10统称为接触者，10-30是观测者，30-60是解构者，60-90则是临界者。”
东珠第二高中的教室内，吴曦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将手中的信息分享给李向的同时给他讲解着。
“有什么区别吗？”李向问道。
“嗯，接触者嘛，基本和普通人没区别，但是观测者，不仅在阈界的身体素质会变强，更重要的是——”
吴曦做足了派头才说道：“观测者能随机获得某个见过的诡的能力。”
“至于其他位阶嘛，你现在知道的意义也不大。”
李向倒也没纠结这个，于是换了一个问题：
“那黎明会又是？”
“黎明会就说来话长了......”
叮铃铃~~
上课的铃声打断了吴曦的回答。
李向其实不是很在意这铃声，不过看着吴曦那一副‘我是乖宝宝’急忙坐好了的身影，倒也没有拉着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大姐还真是入戏啊....”
随着每日衣服不重样的英语老师一句‘class begin’，李向低声喃喃自语道。
“李向同学！”
吴曦甜甜的声音从他身旁传来：
“上课不要说小话哦，会挨打的！”
她没说会挨谁的打，但李向能猜到。
可惜李向低估了高中女生的热情。
整整一上午，一到课间拉着吴曦聊天的女生都快排起了长龙。
他根本没有机会再和吴曦打探情报。
而一到上课时间，吴曦又是一副我是三好学生的模样，拒绝和李向沟通。
好不容易到了午饭时间，吴曦丢下一句‘我还有工作，先出去一趟’就离开了。
说实话，要不是李向听到她临走时那句“高中食堂，狗都不吃”，他差点儿就信了。
下午又是上午的重演。
这种过分的欢迎一是因为吴曦人美声甜，还有大姐姐的成熟派头，让她迅速的就和同学们打成了一片。
二嘛，也因为今天的文艺晚会。
下午己经有几个胆大的男同学来邀请吴曦晚上一起看晚会了。
更别说女生了，甚至有一个要上台表演小品的女生宿舍，极力邀请吴曦上台和她们一起。
文艺晚会是东珠第二高中的传统，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文艺晚会，高一到高三的学生都会参加。
内容嘛，则是老几套。
晚饭后校长和教育局领导会先来一段又臭又长的发言，然后是学生们自发报名的唱舞节目，最后再请一个18线的小明星或者是小乐队，邀请台下的学生们把手机的闪光灯打开来个大合唱，......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李向很想请假。
奈何老王不准。
李向也知道，老王这是好意，想要自己多参加集体活动。
可李向实在提不起多大的兴趣就是了。
吃过晚饭后，夜幕很快降临，在老师的有序组织下，李向看见同学们开始混乱的拿起凳子往操场上赶。
吴曦早就不知所踪，她这一天下来交到的朋友，甚至比李向从小学到现在的朋友数量都多。
东珠市第二高中的操场上人声鼎沸，李向提着自己的凳子百无聊赖的想着——
这时候要是有个炸弹丢下来，得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啊？
“反人类人格不是被我消灭了吗？”
拍了拍脸，李向立刻在心里停止了这危险的幻想。
嘭~
操场正中央的讲台的射灯被打开，一个拿着话筒、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上来。
“喂~喂~”
“喂~喂~”
“安静！请同学们安静！现场的老师帮忙管理一下秩序，我们东珠市第47届校文艺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全校学生立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黑暗中，李向看到操场上同学们朝气蓬勃的脸，眼眸里都是青春的躁动和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