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交际之日的晚风有些凉意，李向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这风吹得他不太舒服。
晚会开始表演后，李向静静地站在人群末尾。
见没人注意自己，他决定悄悄的溜回教室补觉，但还没走出两步，李向就愣在了原地——
舞台上，一个红衣身影静静的伫立在那儿。
而身旁正在合唱的学子及老师们，彷佛都没有看见一般。
即使相隔很远，且那身影还没有头，但李向总觉得她正在看着自己。
两人相隔整个操场，互相注视着对方。
......
......
“李向！李向！你快去疏散人群！”
不知过了多久，吴曦焦急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李向只觉得一晃神，那红色身影就不见了。
“我刚刚......疏散人群？发生什么了？”
李向眨了眨眼，还是决定暂时不说出红衣女人的事。
“我收到消息，己经确定顾有为下午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学校门口。”吴曦脸上是罕见的严肃。
李向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找校领导应该能更快疏散吧？”
“我找得到那群酒囊饭袋就不会来找你了！学校老师也是个顶个怕麻烦的主，一群.....他妈的，别废话了，行动起来！”
吴曦是真着急了，这是李向第二次听到她飙脏话。
“行，我马上想办法。”
“一定要快！这是命令！不计一切的疏散，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吴曦语气急迫，“你去疏散，我去试试能不能先找到顾有为！”
说罢，吴曦也不等李向回答，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么多人......麻烦事啊，要是在自由国就好了，我大喊一句‘阿拉胡克吧’就完美解决了。”
心中吐槽着的同时，李向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很快就将目光锁定了操场正前方的舞台。
那里是唯一的可能。
没有犹豫，李向立刻埋头向舞台跑去。
得益于每天骑车，李向的身体素质还不错，在夜色里像一道黑风。
“呼哈~呼哈~”
“你......李向！你来干嘛？”
刚跑到舞台旁边的候场区，李向还没来得及喘匀气，耳畔就响起了少女清脆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
说话的女生他不认识。
如果主动打招呼啊的柳诗诗知道李向此刻心里的真实想法，估计天都得塌下来。
少女情怀总是诗，李向这急匆匆的模样己经让柳诗诗在心里自导自演完成了一部青春校园剧，在那边善解人意的说道：
“你不会是来给我送花的吧？如果你想以此作为你曾经伤害过我的道歉礼物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你也得等我表演完了之后再来啊......我知道了，你是怕人多害羞吗？那行吧，我接受你的...”
神经病啊，这下头女，我什么时候伤害过你了......
李向还是很有礼貌的，他没首接这么说。
“呼~我听过你唱歌。”
好吧，李向也并不太礼貌，他深呼吸一口气后，首接上前抢过了柳诗诗手中更多话筒，继续随口编道：
“你就别上去唱了，唱得太难听了。”
“让我们欣赏下一个节目，高三八班柳诗诗带来的独唱——LindaLinda！”
口味儿挺重啊......
随着台上主持人的报幕结束，李向回头看了一眼柳诗诗，然后想也没想的就从后台通道走上了舞台。
留下身后的柳诗诗在原地呆若木鸡。
“音乐关一下，音乐关一下！”走上舞台的李向胡话张口就来：“现接教育局通知，二十分钟后有陨石撞击学校，请所有老师立刻带着所有学生有序离开学校！注意，是离开学校！”
见全校师生都是定定的看着他，没一个人动，他抿了抿嘴：
“五分钟之后还在操场上的所有男同学作业翻倍，女同学每周测一次800，教职员工全年绩效扣除。”
操场上的人群立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当然有质疑李向的，比如高三的教导主任听到她这么说后，就立刻走上了舞台抢过了李向手中的话筒，问他是谁，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
李向一脚差点儿没把他胃酸踢出来。
反正吴曦说一切都由她负责，不踢白不踢。
得益于李向在舞台上这万众瞩目的一脚，虽然大家心中满是疑惑，至少都动了起来，没人再来质疑为什么。
“这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吧。”长松了一口气，李向余光突然瞥到一个满身纹身，只有一条白裤衩的干瘦汉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朝他走来。
“同学，快，快报警，我被抢劫了，还有可能被侮辱了！”干瘦汉子见李向一个人站在舞台上，立刻朝他走来。
“你是？”
“我是今天受邀请来晚会表演的歌手王汀啊，我很有名的，你不知道？”
“哦，你就是今晚压轴的十八线小明星啊......等等！”李向立刻认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如果你是压轴歌手，那刚刚我在后台看到的是......”
超忆症让他记得很清楚，刚刚被他抢走话筒的那个女生身旁，有个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胸前挂着“受邀艺人”的工作牌！
“又一条守夜人的狗，不过反应挺快的嘛。”
一道略带戏谑的声音从李向背后响起。
“可惜，来不及了。”
李向扭头看去，说话的男人赫然是他在后台看到过的那个男人，他取下了帽子，那张脸和吴曦给他看过的一模一样——
顾有为！
李向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他一个侧身，立刻扯下了腰间的皮带，挥舞着就朝顾有为冲去！
既然己经被对方认定为敌人了，那说什么都是无益的。
呼——啪！
皮带破风声猛地响起又立刻停止！
舞台上，李向身前，柳诗诗满眼惊恐的挡在了顾有为身前，阻断了李向前进的步伐！
不止她！
刚刚李向在后台看到过的十多个学生此刻都是如此，呈现出一个半包围圈朝着李向围来！
李向警惕的向后挪动了一步，十多个学生立刻前进了一步！
“哈哈，下不去手吗？”
顾有为戏谑的声音继续响起，“没关系的，反正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都会死在这里，不如死在你手里，还痛快一些。”
李向没有说话。
他不是什么伟光正的英雄，可他也不想当个心狠手辣的枭雄。
他只想做个正常人罢了，各种意义上的。
虽然没什么朋友，虽然被父母抛弃，虽然是个招人嫌弃的精神病......
但如果可以的话，李向还想在正常人的基础上，做一个好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看见顾有为的第一反应是迎击，而不是逃跑。
“不敢面对现实的守夜人走狗哟~哈哈哈哈！”
顾有为的声音喋喋不休，他一边笑一边取下了身后的吉他盒放在地上。
里面放着一只人手，一只血迹还鲜红的人手！
“迎接——”
顾有为的脸上满是狂热，说话间不知从何处取出一颗李向见过的诡核：
“——黎明吧！”
诡核被他丢入吉他盒，与此同时，所有学校里的人耳畔都响起了一道没有感情的声音：
【认知污染+0.001】
【认知污染突破阈值】
【欢迎来到阈界——东珠市第二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