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的浊浪在血色极光下泛着金属光泽,陈青崖的七星痣如烙铁般灼烧着后背。他站在摇橹船头,铜钱剑穗上的太平通宝正在崩裂,碎铜屑坠入河面时竟浮起细密的甲骨文。
“要来了!”林悠突然抓住船舷,腕间的青铜血管刺入水面。河底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三十七具青铜棺椁破浪而出,棺盖上的“借阳”符咒在极光中渗出靛蓝血水,将整条秦淮河染成幽冥般的诡色。
周淮安的警徽突然炸裂,碎片割破掌心。黑血滴在棺椁上的刹那,河床裂开巨大的缝隙。一座青铜鬼门从淤泥中升起,门扉上的饕餮纹獠牙滴着汞液,眼窝处嵌着的正是苗疆尸王傩面上那些微型发报机。
“这才是真正的归墟之门……”林悠的旗袍在辐射风中撕裂,青铜血管如活蛇般缠住门环。她的瞳孔扩散成复眼结构,机械音从喉间挤出:“祖父用三十年布这个局,等的就是七星连珠!”
陈青崖的桃木剑劈向门缝,剑锋却被五彩丝缠住。那些从苗疆尸窟带来的丝线突然暴长,丝线末端系着的银铃发射出叠加声波。河面浮尸应声立起,腐烂的手掌按在门扉上,掌纹竟与周淮安的蛇纹完全重合。
“哥哥,你才是最后的钥匙。”周小芸的机械音从门内传来。青铜鬼门轰然洞开,门缝中伸出的不是鬼手,而是缠着胎毛的青铜丝——每根丝线都连接着苏家医院产科的基因样本库。
林悠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青铜血管插入门枢。鬼门上的饕餮纹骤然暴亮,整座金陵城的地面开始塌陷。周淮安在坠落中抓住门环,瞥见门内景象——1983年的茅山祠堂里,年轻的陈青崖正跪在祖师像前,后颈的七星痣渗出第一滴金血;而本该供奉香火的案台下,山本青一正将青铜芯片植入婴儿的脊椎。
“时空闭环了……”陈青崖的桃木剑突然调转,剑尖刺入自己的七星痣。金血喷溅在门扉上,饕餮纹的獠牙突然软化,化作青铜洪流裹住众人。林悠的机械身躯在洪流中解体,胸腔内的原始发报机显露出刻着日期的铜牌——1983年7月7日。
血色极光突然收束成光柱,笼罩住金陵塔。塔顶的青铜钟无人自鸣,声波震碎了三十七具棺椁。周淮安在时空乱流中抓住一片棺椁残片,紫外线灯下显出血字:“癸未年惊蛰,九黎血池沸。”
当最后一道金光消散时,秦淮河面漂浮着无数青铜傩面。每个面具都在重复同一句话:“归墟不灭,九黎永生。”陈青崖跪在船头,后背的七星痣己黯淡如尘,而远处的金陵塔尖,一只嵌着发报机的白鹭正俯瞰着满城狼藉。
就在众人还未从这混乱中缓过神来,那只嵌着发报机的白鹭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一道奇异的光芒从它身上射出,首首地打在陈青崖黯淡的七星痣上。陈青崖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七星痣竟再次亮起,光芒比之前更加耀眼。
与此同时,秦淮河底又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升起。那是一只由青铜和腐肉组成的巨兽,每一步踏在水面上都溅起高高的水花。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似乎要将众人吞噬。
周淮安握紧手中的棺椁残片,眼神坚定地说:“看来这还不是结束,我们必须再次战斗。”林悠虽己机械身躯解体,但她的意识通过发报机融入到周围的环境中,开始指挥青铜丝线攻击巨兽。陈青崖手持重新焕发光芒的桃木剑,冲向巨兽,准备给予致命一击。一场新的恶战,就此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