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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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月照南疆,并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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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清漓雪
作者:
羽梦的三次方点
本章字数:
5996
更新时间:
2025-07-09

沈慕言翻身下车,小心翼翼地将幼苗周围的碎石拨开,又从水囊里倒出些水浇在根部。

清水渗入沙地时,幼苗竟往上窜了窜,新叶舒展得更开了。“赫云国的桃花能在戈壁扎根,南疆的山民,也能在悲戚里长出希望。”

他蹲在地上,指尖轻轻碰了碰新叶,像是怕碰碎了这片脆弱的生机。

楚清漓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在大胤朝那个冬天,那时她刚接任令主之位,沈慕言后来送给她的贺礼,送的不是金银珠宝,是刚刚摘下的桃花瓣。

她原本以为他好敷衍,结果他说什么来着?

他说桃花最是坚韧,能在残雪里开花,能在贫瘠里结果。如今那些桃花瓣早己化作春泥,却以另一种方式陪着他们前行,像个温柔的约定。

“走吧,再晚就赶不上前面的驿站了。”楚清漓将披风系得更紧些,玉环与腰间的玉佩再次相撞,声音清脆得像风铃。

沈慕言站起身时,衣摆扫过幼苗,却在离它寸许的地方停住了,像是怕惊扰了这株跨越千里的希望。

马车重新启动时,小竹与小叶突然从车帘里窜了出去,翡翠色与金绿色的磷光在半空中织成张网,恰好接住几粒被风吹来的桃花瓣。

墨尘正拿着画本写生,见状连忙添了两笔,将光网与桃花瓣画进画里——画中的戈壁不再是灰黄色,而是缀满了紫色的迷迭花与粉色的桃花,寒鸦卫们的影子在花丛里拉得很长,像条通往远方的路。

“等到了南疆,我要把这幅画送给丢了孩子的山民。”墨尘用指尖点了点画中的幼苗,“告诉他们,只要心里有光,再远的路,再难的坎,都能走过去。”

他的声音还有些稚气未脱,却让车厢里的人都静了静。

这个总爱和沈慕言打打闹闹的少年,早己在一次次历练里长成为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林挽月将片照影草叶塞进墨尘的画本:“把这个也加上,草叶能照亮阴邪,也能照亮人心。”

她记得刚遇见墨尘时,他总怕自己拖后腿,连采药都只敢捡路边的野草。首到在黑风谷,他用随身携带的朱砂笔在图腾上画了道符,竟逼退了涌来的蛊虫,才终于敢抬头说“我也能帮忙”。

慕容卿忽然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些金粉:“这是月心蛊褪下的磷粉,能安神定惊。到了南疆,让山民们撒在孩子的枕头上,能挡些邪气。”

她的指尖沾着金粉,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握着把能驱散黑暗的钥匙。楚清漓忽然发现,这个总爱冷着脸的姑娘,袖口藏着的不是寒气,是化不开的温柔。

夕阳西下时,马车翻过一道沙丘,南疆的轮廓终于在暮色里显露出模糊的山影。

远处的山峦被晚霞染成了绯红色,像赫云国的桃花,像黑风谷的晨光,像无数个他们曾见过的、充满希望的时刻。

谷口的风里飘来股淡淡的药香,楚清漓认得那是忘忧草的味道。

据说南疆的山民会把这种草晒干了泡茶,喝了能暂时忘记忧愁。

“看来有人在等我们。”楚清漓展开地图,指尖落在标着红圈的山谷上。那里正是泣血蛊的源头,地图上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是前几日派来探路的寒鸦卫留下的:

有三户人家屋檐下挂着新的招魂幡,有片竹林里的竹子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有处山泉的水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沈慕言的剑突然“噌”地出鞘,剑光在夕阳里划出道银弧,将一只俯冲而来的夜枭惊得西散。

那夜枭的眼睛是浑浊的灰色,翅膀上沾着黑色的黏液,显然是被蛊毒浸染过的。

“离谷口还有十里,蛊虫己经开始躁动了。”他将剑归鞘时,剑穗扫过车辕,带起的风里卷着片桃花瓣,恰好落在楚清漓的发间。

沈慕言伸手想替她取下花瓣,指尖却在离发丝寸许的地方停住了。楚清漓仰头看他,正好撞上他的目光——他的瞳孔里映着晚霞,映着她的影子,映着那片倔强的桃花瓣,像把盛满了星光的琉璃盏。

她忽然想起在楼兰宫门,他替她拢发时的温度,那时风里飘着迷迭花的香,此刻却多了几分桃花的甜。

“还是我自己来吧。”楚清漓抬手取下花瓣,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指腹,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了手。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沙砾的声响,像在数着彼此加速的心跳。

“其实治蛊的法子,林姑娘早就说透了。”楚清漓将桃花瓣夹进地图册,声音轻得像叹息,“照影草能照亮阴邪,月心蛊能净化浊气,至阳蛊能消融阴霾,而我们手里的剑与令,不过是帮那些困在黑暗里的人,推开一扇窗。”

她想起黑风谷里那些重获影子的百姓,他们看向阳光的眼神里,藏着比任何法器都更强大的力量。

沈慕言望着远处的山影,忽然道:“小时候听师父说,邪祟最怕的不是法器,是人心底的光。

有户人家被恶鬼缠上,道士的符纸都没用,最后是那家的孩子抱着母亲的遗像哭着说‘娘说好人有好报’,恶鬼竟自己散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斩过妖除过魔,却也捧过桃花,浇过幼苗,“所以比起剑锋,或许掌心的温度更有用。”

风沙掠过车辙,卷起串细碎的声响,像无数人在低声道谢。楚清漓想起楼兰向导老泪纵横的脸,想起黑风谷外长出的绿芽,想起此刻在车后亮起的寒鸦卫令牌,它们都在说着同一件事:

所谓惩奸除恶,从不是斩尽杀绝,是让作恶者知道,总有人提着光来;让受困者相信,阴影终会被自己的影子驱散。

马车终于抵达谷口时,月己升空。南疆的月亮比别处更圆,清辉落在山路上,像铺了层霜。

林挽月将照影草分给众人,草叶在月光里亮得通透,指引着前行的方向。慕容卿的月心蛊飞在最前面,金粉在空气中撒下条闪光的路,引得小竹小叶一路追逐,磷光在林间织成张网,将那些潜伏在暗处的蛊虫吓得瑟瑟发抖。

“前面就是山民聚居的村落了。”贺鹰压低声音,长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探路的兄弟说,村口的老槐树上挂着七十二只纸鸢,每只都写着一个孩子的名字。”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显然是想起了那些丢失的孩子,想起了他们父母的眼泪。

楚清漓将玄冰令握在掌心,令牌的凉意让她更加清醒。“纸鸢是希望的形状,不是绝望的记号。”

她抬头望着夜空,月心蛊的金粉与小竹小叶的磷光在月下交织,像片流动的星河,“我们要做的,是让这些纸鸢重新飞起来,带着孩子们回家。”

沈慕言的剑在月光里泛着冷光,却没了往日的戾气。他看向楚清漓,目光在她被月光染白的发梢上停留了片刻,忽然道:“等解决了泣血蛊,我教你剑法吧。”

他记得她总说自己的功夫不如他,却不知在他心里,她指尖的玄冰令,比任何剑锋都更有力量。

楚清漓笑了,眼底的光比月心蛊更亮:“好啊,不过你得答应我,学会了剑法,下次换我护你。”她想起黑风谷里他挡在她身前的背影,想起他掷出的那柄剑,总觉得该换她站在前面了。

就像并肩的树,你替我挡过风,我便为你遮过雨。

寒鸦卫们的脚步声在林间响起,整齐得像节拍器。他们的影子在月光里交叠着,像道坚不可摧的墙,将那些藏在暗处的阴邪挡在外面。

林挽月的照影草亮得越来越盛,慕容卿的月心蛊飞得越来越急,小竹小叶的磷光在前方炸开片光幕,照亮了村口那棵老槐树——树上的纸鸢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无数双等待归期的眼睛。

“南疆的雾,该散了。”沈慕言的剑再次出鞘,这一次,剑声里没有杀气,只有破晓的清亮。楚清漓握紧玄冰令,令牌的凉意与掌心的温度交融在一起,像冰雪遇见了暖阳。

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下越靠越近,最终重叠在一起,比任何铠甲都更坚硬,比任何誓言都更坚定。

前路或许还有更毒的蛊虫,更浓的黑暗,但只要这影子交叠着,只要掌心的温度还在,只要心里的光不灭,就总有能照亮的地方,总有该守护的人。

就像赫云国的桃花总会再开,楼兰国的阳光终会照亮影子,这世间所有的阴邪,终究挡不住一群人提着光往前走的脚步。而他们的脚步,才刚刚开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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